正文:
这是很早很早以前的故事。相传在萨摩国①(鹿儿岛县)有位嫌弃老人的国主②向全国颁布一道非常野蛮的命令:凡是父母到了六十岁,就得由他们的儿子或孙儿带到山上去扔掉。要是不遗弃,侯爷就会处以重刑。这真是太残酷了,又是多么不孝的习惯啊!但是,因为这是自古遗留下来的旧习惯,在事先谁都没有办法改掉它。
那时,在一个村子有一位老父亲(father),已经到六十岁了。他的儿子和孙儿商量好,把老人家装在筐子里,用杠子抬着慢慢地向山里走去。他们在路途中通过浓荫蔽天的大森林(forest),有时迫不得已合并灌木丛前进,越走越到深山里去。
这时,六十岁的老父亲在一路上,从筐子里伸出手一个劲儿地、劈啪地掰析断路旁的树枝。孙儿见了憨直地问道:“爷爷,您是不是被扔在深山里以后,还打算回村子里去,所以沿途弄断树枝做个标记?”
爷爷回答说:“傻孩子,你说些什么呀?爷爷已经是被遗弃的人啦!根本设想要回村子。我折断这些树枝,全都是为了给你们作路标啊,为的是让你们在回村子的时候不至于迷路!”
儿子和孙子听了后,不由得热泪盈眶,停放下筐,抱着老人的脑袋,放声大哭,异口同声地请求说:“爷爷,请您宽恕我们吧!”爷爷说:“不,不,没有什么,没有什么,把我抛弃,不是你们的不对。这是自古遗留下来的坏习俗。我一点也不埋怨你们。好啦,好啦,就把我扔在这里,你们回去吧!”
听了爷爷说的这一番话,儿子和孙子更是心如刀割,非常悲痛。他俩说:
“太对不起您老人家啦。我们怎能忍心把这么美意的爷爷扔在这个深山老涧里呢。我们情愿接受侯爷的任何惩罚,请您老人家和我们一路回村里去吧。”
这样,他们终于把老人抬回村中家里来,人不知鬼不觉地把他窝藏在库房地窖里,瞒着官府偷偷地送饭供养他。
这个时候,突然之间之间之间邻国派来使者,向国主提出了三个难题,要萨摩国解答。
并说倘使解不开这三道题,他们将出兵消亡萨摩国。这三个问题是:首先,他们送来了颜色相同、大小一样的两条蛇(snake)。让萨摩国的人辨别:“哪一条是公蛇,哪一条是母蛇?”
于是,许多人聚拢来,看着这两条蛇,歪着脑袋苦思冥想。“哟,这可不好办呀。”猜来猜去,没有一个人能辨别雌雄,都感到头痛。要是解答不了难题,这将是萨摩国的一大耻辱,也可能遭到灭国之祸。国主为难,就出了一个通知,征募贤者来减缓。孙儿把这状况通知了藏在库房里的爷爷,爷爷听了后说:“这算什么!在客厅里铺上丝棉,让两条蛇在上面爬爬看。其中一条趴在那儿不动,另一条则慢吞吞地往外爬。往外爬的是公蛇,老忠实实趴着不动的是母蛇。”孙儿把这话禀告了本国的官员,官员听了也很高兴,立即如此这般地回答了出难题的那个国家。就这样首先减缓了第一个问题,免受耻辱。
可是,那个邻国又出了第二个难题。他们送来了削得颜色、形状和粗细都相同的两根仅有三尺长,好象挺稀罕的木棍。要萨摩国区别:“哪一根是树根底部的老木棍,哪一根是前梢的嫩木棍?而且要指出每一根哪一端是前梢,哪一端是树根?”
这都没有一个人能够解答。这时,孙儿又去问他爷爷。爷爷说:“我当是什么?原来是这么一点事。”于是马上就教给孙儿减缓难题的办法。他说:
“把两根棍同时扔进长流不息的河里:浮起来的是嫩木棍,沉下去的是老木棍。经流水一冲,朝前的一端是前梢,坠后的一端是树根。”
第三次,邻国使者送来一颗圆玉石,它透剔玲珑,内中有一个七弯七曲的小孔。让他们用一根线,从这小孔穿已往。大家一时都没有念头了。孙儿回到家来,钻进库房间躲在地板下的爷爷。爷爷听了后,通知小孙儿:“在孔眼的一头涂上蜜糖,然后把线系在蚂蚁(ant)的腰上,让蚂蚁从孔眼的另一头爬出来,线也就穿已往啦。”孙儿照这办法一试,果然灵验。
当萨摩国按这些办法解答后,出谜的国家的国主很佩服,说:“萨摩国真是聪明人云集的国家呀!”打那以后,就再也不敢出难题了。萨摩国多亏这孙儿减缓国家的危难,于是国主把孙子传来问道:“你这个毛孩子是怎样解答那些难题的呢?”
孙儿照实情回答了,他说:“忠实说,我们家库房里藏着六十岁的爷爷,我实在不忍心把爷爷扔到山涧里,所以,就把他老人家背返来,安置在地窖里养在世。国主的命令,不敢违抗,真是进退维谷,而我又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。碰巧,国主贴榜招贤解答难题。这三道都是我爷爷给减缓的。”
国主听了以后,很受感动,这才名顿开,开始懂得老年人有丰厚的经验和聪明,应该受到爱护。他说:“看来,老人阅历广,经验多,有效处,而且应该受到尊敬。扔到山涧里是不对的。”据说,从此以后,国主颁布了一道命令:在萨摩国老年人不但不再遭到遗弃,而且更加地受到尊敬。
坏的习俗已破除,老人从此庆新生!
①现代日本行政区辨别为七道,七十余国。
②地方官叫国司,国主是国司的长官。
2023-11-04 00:51:33